足總否決禁止非本港居民參賽
1933年球季前的足總會議上,有人提出禁止非本港居民 (主要是指廣東省居民) 在本港參與足總舉辦的賽事,令很多球會感到驚訝。動議者或許別有用心,但他們針對的現象又的確存在。這現象的形成,筆者認為與當時省港兩地的政經環境有關。
香港人口中90%以上來自廣東,省港關係一向密切。1911年辛亥革命之後,港英政府對廣東採取嚴防政策,防止國內正抬頭的民族主義挑起香港華人的反英情緒。1917年孫中山在廣東成立革命政府,與港英政府更開始互相仇視,孫中山支持香港華人的工人運動,而以走強硬路線的港督司徙拔為首的香港政府則支持與孫不和、反對北代統一中國而主張聯省自治的陳炯明。1923年的『關餘事件』、1924年的『商團事件』、1925年的『省港大罷工』都令省港關係惡化[1]。
1925年英國以中國通金文泰代替太強硬的司徙拔為港督,而廣東方面,則自1928年起,由國民黨右派李濟深、陳銘樞和陳濟棠先後執政,他們一反之前孫中山革命政府時期的敵視態度,與港英政府修好,大大促進了兩地之間的交通、貿易和文化體育等方面的交流[2]。其中陳濟棠主政的7年 (1929-1936年),廣州百業繁榮,是廣東的黃金時代[3]。
香港方面則受到世界經濟大環境所拖累:1929年美國華爾街出現金融大崩潰,1930年金融海嘯席捲全球,導致世界經濟大蕭條。1931年金融風暴吹到香港,港元價值暴跌,本港商業貿易一落千丈。1932年間米價大跌,米商虧本者十之六七。1933-1934年共有約60家金山莊倒閉。由於失業人數眾多,1933年8月大批港人離港返鄉,另謀生路[4]。
在這背景之下,加上1931-1932年的足球圈華洋糾紛[5],香港很多球員都去了廣州工作、讀書和居住 (1949年之前,香港與廣東省兩地居民一向自由出入),同時隸屬於廣州和香港的球會,平日參與當地球隊的賽事,在本港有球賽的日子便乘火車來港上陣,南華的廣州四騎士和就讀廣州中山大學的門將黃紀良正是如此,中華會情況有過之而無不及 ─ 1929年成立的廣州強華體育會足球隊更被《球國春秋》形容為香港中華會的翻版。
這些跨境球員有雙重會籍,但住在廣州,這年在南京舉行的第五屆全國運動會,廣州四騎士中馮景祥和譚江柏都因在廣州的工作而不能參加,而可以出席的李天生和葉北華都代表了廣東出戰[6];另中華會的麥紹漢等旅粵球員也選擇代表廣東隊出賽[7]。
1933年7月14日舉行的足總周年大會上,軍方代表提出了禁止並非居住在香港的人士參加正式足球比賽,如果這項議案獲得通過,則南華和中華兩會大量球員將不能再在本港出賽,其影響至為重大。
會上執委莫慶極力反對,指出該提議根本行不通,而足總秘書荷蘭士亦和應,他認為足總很難證明某球員是住在香港還是廣州,例如如果有球員身在廣州,卻在香港租有居住單位,那麼這人究竟算不算是本港居民就很難定奪。
另外軍方代表亦提議禁止軍方人員為非軍方球會出賽,蓋陸軍小隊雖然多年來無法組成球隊,唯十多年來其球員替多個非軍方球隊效力,一向相安無事。
軍方代表没有提出什麼原因需要改變,唯一的可能性似乎是他們想削弱所有其他隊伍。事實上這些建議除了軍方外没有人讚成,士蔑西報便對這些議案大事抨擊。
威爾殊三料冠軍
1933-1934年這屆甲組共有12隊:林肯陸軍、南華、中華、威爾殊陸軍、炮兵、海軍、香港會、九龍會、西洋會、聖若瑟、警察、以及剛由上海調來的蘭開夏陸軍 (Eastern Lancashire
Regiment)。
乙組這屆少了崇正、怡和、東方和聖若瑟,但加入了印度會,比上屆少了3隊,總共只有9隊:威爾殊、南華、海軍、林肯、炮兵、港會、印度會、中華、九龍會。
丙組少了聖若瑟、中華、通訊和太古,但增加了軍醫隊 (RAMC),總數由去屆的13隊減至10隊:林肯、威爾殊、南華、勤務 (RASC)、西洋會、軍醫隊、空軍、無線電、工程、大學堂。
甲組兩支華人球隊本屆演出令人失望,衞冕冠軍南華全無霸主本色,皆因陣容不整。被譽為全國第一左翼的葉北華季初受傷,整季不能為南華上陣,南華急忙從星加坡找來當地出色左翼鄭季良。其餘3騎士常常未能來港上陣,其中馮景祥自季初即抱病[9],南華廹得要找前門將包家平充當中鋒。原右翼鄭少康離隊,由後起之秀楊水益代替。而射球機器李惠堂這年仍在爪哇,前鋒線上缺乏一個殺手。影響所及,前鋒入球是前列6隊球隊中最少。
後防方面,上屆星洲門將林天燦季初已不大上陣,後來還離港回國[10],南華以新進門將黃紀良把守大門。黃雖然造詣不及黃金時代的包家平,但亦算穩健。配以李天生和劉茂一對二閘,整季後防失球甚少,僅次於有大告山奴坐鎮後方的聖若瑟。
南華甲乙組陣容如下:
南華甲 南華乙
黃 黃
紀 華
良 繼
李 劉 余 張
天 慶 志
生 茂 元 英
梁 梁 李 袁 林 游
現 榮 國 佐 德 華
贊 照 威 治 譜 興
楊 黃 馮 譚 鄭 葉 黎 甘 梁 伍
水 美 景 江 季 觀 兆 鍚 達 寶
益 順 祥 柏 良 亭 榮 惠 榮 渠
後備: 湯 坤
朱國倫
李碩友
朱國倫
李碩友
中華會方面人腳有重大變動:被譽為戰前最佳左中衛的『英姐』林玉英退役;前線更是面目全非,鋒線上的靈魂人物孫錦順去了上海定居,李惠官不再從上海來港效力,李鴻清留在廣州,左翼陳光耀亦離隊,前鋒線上的舊人只剩下中鋒何家強。中華會只好大量起用新人,但這些新人明顯未及甲組水平。雖然季初曾找來舊將陳鍚培重出江湖,但不久後再以李國祺把守最後一關。
中華
李
國
祺
麥 盧
紹 漢
漢 昌
何 黎 麥
佐 國 鵬
賢 釗 飛
鄧 區 何 區 馮
廣 劍 家 炳 擎
森 峰 強 明 宇
後備: 杜可衡
黃鍚炳
黃鍚炳
上半季林肯陸軍和聖若瑟雙雙在聯賽積分表上領先,南華只能在第3、4位置徘徊,中華則淪為中游隊伍。上界亞軍威爾殊陸軍因比賽場數少,一直處於三甲之外。
下半季威爾殊陸軍發力,以4 : 1打垮林肯陸軍,3 : 0大勝南華,對弱旅更少有失手,逐漸追上前列隊伍。榜首的林肯陸軍則漸漸失色,除敗於競爭對手威爾殊1 : 4和聖若瑟0 : 2外,還爆冷以0 : 1僅負於中游球隊九龍會,0 : 2向炮兵稱臣,對海軍又和2 : 2,接連失分,以致榜首位置不保。
這屆有告山如兄弟助陣的聖若瑟一直保持水準,且曾以同樣的2 : 0比數分別撃敗勁敵威爾殊陸軍和林肯陸軍,其榜首位置從未動搖。
南華於1934年3月中敗於威爾殊1:2之後,衛冕聯賽冠軍的希望已蕩然無存。
至季尾,榜首的威爾殊和聖若瑟同分,不過,聖若瑟向足總提出抗議,指對警察1 : 1和局的比賽中,警察派出一名没有註冊的球員,聖若瑟要求重賽。如果重賽的話,對著弱旅警察,聖若瑟很可能全取兩分而無需與勁旅威爾殊踼附加賽爭標。
可是,聖若瑟的如意算盤打不響,足總決定對警察罰款了事,否決重賽的建議。於是聖若瑟和威爾殊還是要進行附加賽。
比賽於1934年5月3日在九龍會球場舉行,兩隊陣容如下:
威爾殊
門將 ─ Smith
後衛 ─ Mullane, Morrison
中衛 ─ Davis, Podmore, Underwood
前鋒 ─ Mathias, Hazlewood, Fortey, Jones, Duncan
門將 ─ Smith
後衛 ─ Mullane, Morrison
中衛 ─ Davis, Podmore, Underwood
前鋒 ─ Mathias, Hazlewood, Fortey, Jones, Duncan
聖若瑟
門將 ─ Marques
後衛 ─ Sousa, Gomes
中衛 ─ Beltrao, A Gosano (大告), Elma
前鋒 ─ B Gosano (小告), Ward, Leonard, Rocha, Costa
門將 ─ Marques
後衛 ─ Sousa, Gomes
中衛 ─ Beltrao, A Gosano (大告), Elma
前鋒 ─ B Gosano (小告), Ward, Leonard, Rocha, Costa
上半場雙方互有攻守,球賽緊張精彩兼而有之。開賽最初15分鐘是威爾殊的天下,威爾殊憑一罰球先開紀錄,左中衛Underwood主射的罰球中楣彈出,中鋒Fortey門前補中頂入。聖若瑟反攻,在其中一段15分鐘的猛攻差點先開紀錄,可惜中鋒Leonard在5分鐘內三度失機。聖若瑟的老毛病是有好的進攻組織,但是去到門前總是無法將球射進網內。所以雖然大告山奴控制了中場,但他們的短傳滲入始終無法撕破威爾殊的後防,上半場失機無法開紀錄,便埋下下半場失敗的伏線。
下半場Fortey再把握機會射進兩球,完成帽子戲法。完場前聖若瑟本來有一破蛋機會,但大告山奴主射12碼中柱,結果『聖人隊』慘吞三隻光蛋,聖若瑟從未奪取過任何甲組錦標,這次又功虧一簣,與聯賽錦標擦身而過。
威爾殊則在連續兩屆屈居亞軍之後,終於得償在甲組聯賽稱王的滋味。
南華最後只獲第5名,而中華會更排名倒數第二,令人慘不忍睹。
隊名
|
賽
|
勝
|
和
|
負
|
得球
|
失球
|
積分
|
威爾殊
|
22
|
17
|
1
|
4
|
71
|
29
|
35
|
聖若瑟
|
22
|
15
|
5
|
2
|
46
|
21
|
35
|
林肯
|
22
|
14
|
2
|
6
|
53
|
25
|
30
|
海軍
|
22
|
13
|
4
|
5
|
57
|
40
|
30
|
南華
|
22
|
13
|
2
|
7
|
45
|
23
|
28
|
香港會
|
22
|
9
|
3
|
10
|
51
|
56
|
21
|
九龍會
|
22
|
8
|
2
|
12
|
39
|
51
|
18
|
蘭開夏
|
22
|
7
|
4
|
11
|
27
|
47
|
18
|
炮兵
|
22
|
8
|
1
|
13
|
27
|
48
|
17
|
警察
|
22
|
5
|
3
|
14
|
22
|
39
|
13
|
中華
|
22
|
5
|
0
|
17
|
35
|
53
|
10
|
西洋會
|
22
|
3
|
3
|
16
|
24
|
70
|
9
|
(資料來源:南華早報1934-05-04)
威爾殊兼奪銀牌
南華在銀牌方面表現較出色,先後以5 : 0和3 : 1淘汰海軍和聖若瑟,打進決賽,遇著於準決賽以5 : 0大勝港會的威爾殊陸軍。威爾殊已是連續第4次殺入銀牌決賽,亦是第三次都是與南華爭錦標,兩隊可算是銀牌歡喜寃家:
1931 – 威爾殊對南華 1:6
1932 – 威爾殊對港會 3:2
1933 – 威爾殊對南華 1:3
1932 – 威爾殊對港會 3:2
1933 – 威爾殊對南華 1:3
不過,決賽之前一周 (3月17日) 的聯賽第二循環賽事,威爾殊曾以2:1擊敗南華,故近況以威爾殊較佳。
比賽於1934年3月24日舉行,南華陣容不整,李惠堂雖然已於1933年年底從爪哇回港,但因曾患重病,氣力還未恢復而被放棄;中堅梁榮照缺陣,由李國威替代,令後防削弱;劉茂亦因病不能上陣,要將譚江柏從左輔調往左後衞;前線方面,原本傷愈復出的葉北華又再因傷缺陣,要以後備球員伍寶渠替代,鄭季良則由左翼調到右輔位,而原門將包家平亦要客串左輔。(南華本屆就是這樣,經常更改陣容,星期美點,因而無法取得好成績。)
雙方陣容如下:
威爾殊
門將 ─ Smith
後衛 ─ Mullane, Morrison
中衛 ─ Davis, Podmore, Underwood
前鋒 ─ Mathias, Hazlewood, Fortey, Jones, Duncan
門將 ─ Smith
後衛 ─ Mullane, Morrison
中衛 ─ Davis, Podmore, Underwood
前鋒 ─ Mathias, Hazlewood, Fortey, Jones, Duncan
南華
門將 ─ 黃紀良
後衛 ─ 李天生、譚江柏
中衛 ─ 梁現贊、李國威、湯坤
前鋒 ─ 楊水益、鄭季良、馮景祥、包家平、伍寶渠
門將 ─ 黃紀良
後衛 ─ 李天生、譚江柏
中衛 ─ 梁現贊、李國威、湯坤
前鋒 ─ 楊水益、鄭季良、馮景祥、包家平、伍寶渠
球賽於下午4時45分在港會場舉行,當天午後往跑馬地方向的巴士電車均擠滿了球迷,球場棚座擠擁異常,附近的山頭也站了數千人[11]。很多華人球迷想希望看到南華為一周前的聯賽敗仗報一箭之仇,可惜他們看到的是仍然是一蹶不振的南華。
威爾殊自開賽後5分鐘開始,即已控制戰局,南華的攻勢寥寥無幾。威爾殊的戰術是快速行軍、多作射門,顯然十分成功。南華的後防一如周前敗陣時的情況,被攻得手忙腳亂。他們的推進缺乏協調,相信與變陣有關,一對翼鋒 (楊水益及乙組的伍寶渠) 被對方後衛釘死,全無作用。
威爾殊的進攻並非他們這季的最佳傑作,但已足以令南華後防李天生和譚江柏疲於奔命,而譚江柏尤其方寸大亂。威爾殊右輔Hazelwood助攻助守,表現最佳。
開賽後20分鐘,威爾殊廹得角球,Duncan開出,落點不佳,譚江柏卻居然漏踼,Jones離門15碼截得來球,轉身勾射入左邊遠柱網角,威爾殊先開紀錄。
不久之後,Hazelwood把南華後防弄得一團遭之後,交左翼位無人看管的Duncan,這位左翼地波橫傳中路,中鋒Fortey衝入禁區接應,出迎的黃紀良本來先接觸到皮球,可是無法把球接牢,被Fortey乘機射球入網,威爾殊勝至2:0。
下半場南華曾作反攻,但前鋒全無默契,誤傳頻頻,亦忘帶射門鞋,反而被威爾殊右翼Matthias一支冷箭得手,南華落後至0:3,於是返魂無術。
威爾殊取得聯賽和銀牌冠軍。另外在國際杯慈善賽中亦稱王,於是成為三料軍。
是屆總成績:
賽事
|
冠軍
|
甲組聯賽
|
威爾殊
|
乙組聯賽
|
南華
|
丙組聯賽
|
林肯
|
高級組銀牌
|
威爾殊
|
初級組銀牌
|
海軍
|
麗華杯
|
西文員
|
國際杯
|
威爾殊
|
督憲杯
|
足總
|
球員介紹
鄭季良祖籍潮州,為星加坡華僑,1912年出生,1930年在星洲初露頭角,任正前鋒及左輔。後來試踼左翼,居然十分成功。
鄭原效力星洲華人足球隊,為甲組正選,1932年7月跟隨南華訪問爪哇[12],之後隨隊來港,找到一份保險工作。由於季初南華正選左翼葉北華受傷,需要整季休息,球會立刻起用鄭季良代替葉出任左翼。鄭曾代表香港出席全運會和港滬埠際賽,又代表中國出席1934年遠東運動會。
1936年鄭入選柏林世運會中國足球隊,可惜當時鄭没有信心,自動放棄出場機會。
鄭於1938年退出球壇,回星洲專心打理他的生意。二戰後還到耶加達經商,而且十分成功,1957年時有人估計他的財產可能超過千萬元,是前香港甲組球員中最富裕的一人。
黃紀良
黃紀良為二戰前本港知名門將,戰後對馬來西亞男女子足球籃球運動的發展貢獻良多。
1925年4月,13歲的黃紀良與葉北華一起加入南華會的童子軍[18]。1927年,黃紀良以16歲之齡加入南華的童子軍足球隊,任職左中衞,後來改任右翼。
黃紀良後來之所以改當守門員,並成為全國最佳門將之一,便要多得鋼門包家平的賞識和提攜。此事有兩種說法:
一說是1929年一次南華乙組隊比賽,守門員缺席,黃被臨時安插在門將的職位上,可能因為他是籃球好手的關係。這次黃演出精彩,旁觀的包家平發現黃是『奇才』,於是決心此後把他訓練成才。
另一說法是南遊途中發生的事,1930年起黃每年夏天隨南華南征,其中1931年6-7月那次,門將包家平中途有事要提早回港,要他暫代門將一職,想不到他十分勝任,回港後球隊便將他調任守門員,由包家平在場邊指點,令他進步神速[19]。
黃紀良後來之所以改當守門員,並成為全國最佳門將之一,便要多得鋼門包家平的賞識和提攜。此事有兩種說法:
一說是1929年一次南華乙組隊比賽,守門員缺席,黃被臨時安插在門將的職位上,可能因為他是籃球好手的關係。這次黃演出精彩,旁觀的包家平發現黃是『奇才』,於是決心此後把他訓練成才。
另一說法是南遊途中發生的事,1930年起黃每年夏天隨南華南征,其中1931年6-7月那次,門將包家平中途有事要提早回港,要他暫代門將一職,想不到他十分勝任,回港後球隊便將他調任守門員,由包家平在場邊指點,令他進步神速[19]。
黃本身為籃球好手[20],故對接高球完全没有問題,但撲低球的技術卻有待改善,為了能夠在甲組立足,包家平悉心訓練他,從那時起包與黃共宿於南華會,每晨6時起牀練習,包射門 (包除守門外也能當前鋒),黃守門,這樣苦練了年半,黃才成大器。另亦有說法指黃差不多每天都與幾位球友到淺水灣操練,利用海灘的幼沙作為軟墊,兩堆衣服作為球門,東撲西跌,勤奮苦練,才有後來的成就[21]。
1933年,黃紀良入讀廣州中山大學[22],住英吉利路宿舍,但仍為南華上陣,並獲南華委以重任,担任甲組正選門將,代替原星洲門將林天燦[23],成為當時多位跨境球員之一。但每當黃功課繁忙,或臨近考試,便不得不向南華請假。
黃紀良雖師承於全國第一門將包家平,但體格比師父優勝[24] (黃亦為游泳健將),可惜5呎7吋的身高略為吃虧。根據李惠堂的評價,在戰前芸芸的香港與內地華人守門員中,他排名第5,位於包家平、劉慶祥、周賢言和張榮才之後[25]。
黃紀良於1933年獲選代表廣東參加第五屆全運會,並協助該隊取得亞軍。1934年還首次獲選入國家隊,出席第十屆遠東運動會,幫助國家奪取最後一屆遠運會足球冠軍。
黃紀良1936年獲選入中國世運足球隊,出席柏林世運,國家隊守門員這個位置,首選原是上海的周賢言,但周放棄入選機會,於是黃紀良得以與過了高峰的包家平同時入選中國世運隊。他母校中山大學校長鄒魯還委托他順道考察各國體育狀況[26]。不過在倫敦世運對英國的唯一的一仗,黃只擔任包家平的副車,没有機會出場。然而他在隨後的征歐賽事表演出色,大獲當地好評。
黃紀良於1933年獲選代表廣東參加第五屆全運會,並協助該隊取得亞軍。1934年還首次獲選入國家隊,出席第十屆遠東運動會,幫助國家奪取最後一屆遠運會足球冠軍。
黃紀良1936年獲選入中國世運足球隊,出席柏林世運,國家隊守門員這個位置,首選原是上海的周賢言,但周放棄入選機會,於是黃紀良得以與過了高峰的包家平同時入選中國世運隊。他母校中山大學校長鄒魯還委托他順道考察各國體育狀況[26]。不過在倫敦世運對英國的唯一的一仗,黃只擔任包家平的副車,没有機會出場。然而他在隨後的征歐賽事表演出色,大獲當地好評。
黃回國後曾淡出球圈一年多[27],1937年夏本欲隨南華隊南遊,但後來又『因事』未能參加。直至1938年1月底才復出[28],替南華南把關,但於同年3月20日又被他任事的香港友邦燕梳公司派駐巴城 (今雅加達),於3月20日離港赴荷屬東印度群島[29]。黃自此没有再在香港球壇露面。
次年黃與星洲體壇名人兼好友余焯華合作經營進出口生意,於1939年8月前赴星洲,自此在星馬發展。
戰後黃留在馬來亞發展,加入惠州會館,1949年2月代表該會館出席在雪蘭莪中華大會堂舉行的華團聯席大會,會議議決贊成組織馬華公會。
黃結束球員生涯之後,仍然留在馬國球圈,在足籃球兩方面作出貢獻。
他歷任馬華足總遴選委員;而1958年至1968年間,出任和和杯馬來亞華人足球隊教練,先後多次帶領馬華隊來香港作客或在馬星那邊主場與港華進行和和杯賽,其實馬華足總早於1958年前已邀請他出任此職,但黃要馬華足總答應給他排陣的全權才答應[33]。
綜觀黃任教的11屆和和杯中,港華勝了8次,馬華只取得3次冠軍,尤其是頭7屆馬華只勝一屆,可見那時香港足球水準仍高於星馬,但後4屆則各勝兩次,可見1960年代中開始星馬足球水平已追上香港。
除男子足籃球外,黃紀良對馬來亞和亞洲女子足球亦貢獻不少。1960年代馬來西亞還未有女子足球總會組織,1965年大馬足總會長東姑阿都拉曼首相委任已身為馬華足總執委會主席的黃紀良,全權負責籌組大馬女子國家足球隊,並與香港組織女子足球埠際賽。
1968年黃紀良以身兼馬華足總副會長、大馬足球選拔委員會主席、大馬籃球總會理事會主席等身分 (後索性簡稱『馬來西亞體育特使』) 多次來港與港方在男女子足球及男籃方面商討合作,其中尤以與香港女子足總會長陳遙琴商討成立亞洲女子足協,並舉辦首屆亞洲女子足球邀請賽事宜令人注目。
黃紀良約於1968年底因健康問題退出體壇,1969年4月曾到香港就醫[34]。事實上黃於40多歲便失掉大部分牙齒,所以被大馬傳媒和友人戲稱為『無牙老虎』。大馬記者指他常向記者送高帽,和藹可親,對球員則管束甚嚴,諄諄訓導,不愧為一忠厚長者[35]。
黃當教練多年,曾為星馬培養不少出色球員,其中亞洲鋼門仇志強便是他高足。
第五屆全運會與督憲杯糾紛
1933年10月香港華聯到南京出席第5屆全運會足球項目,大會定於10月10日在南京陵園新建的中央體育場開幕[37]。國民政府主席林森捐出金戈一枝,作為這屆足球賽獎品,他還說明這獎品是要大家毋忘國難 (九一八事變)[38]。
上屆 (1930年) 全運會足球項目香港没有參加,上海輕易取得冠軍[39]。這屆共有18個單位參賽,香港當然是熱門之一;上海這屆從東華、優遊、暨南三強精選十多名好手組成,志在蟬聯冠軍[40];廣東則獲四騎士中的葉北華和李天生助陣,再加上南華門將黃紀良、中華的麥紹漢等,可是其他球員則未夠水平,配撘不夠平均[41]。
香港方面,組隊參加這次全運會卻遇上困難。本來,雖然廣州四騎士有兩位轉而代表廣東,另兩位無暇出席,但南華中華其餘球員亦足以組成勁旅一支。可是,香港足總卻把這屆的督憲杯編在全運會開幕的同一天舉行,華聯的主力就是南華,那麼南華球員怎樣分身?
華協會於是要求足總把憲督杯改期,但足總一直不置可否。
會後中華會致函足總,提議既然南華球員不能出場,不如由該會球員代表華聯參加是屆督憲杯。10月6日晚足總會議決定督憲杯不改期。同一晚,南華會亦開會,決定擁護華協會選球員出席督憲杯的權力,不同意兩華會聯選的提議[45]。
為什麼華協會和南華會這麼執著?問題的關鍵是,中華會並非華協會成員,如由中華會和南華會協商選華聯球員,豈不是把華協會架空了?
但足總堅持不改期,出席全運會的香港隊出發前一天,入選的幾位中華會球員忽然宣布退出港隊,原因當然是留港代表華聯出席督憲杯,港隊唯有臨時再徵召幾名南華球員湊足人數。
最後督憲杯還是於10月10日如期舉行,結果以中華隊球員代表的華聯隊以3:4敗陣,失掉這屆督憲杯。
港隊編在第一組,在分組賽事以23 : 0狂勝江西隊,3 : 1擊敗北京,準決賽對著上海。
雙方陣容如下:
香港
門將 ─ 林天燦
後衛 ─ 梁現贊、劉茂
中衛 ─ 梁榮照、林德譜、李國威
前鋒 ─ 伍寶渠、黃美順、包家平、梁榮達、鄭季良
上海
門將 ─ 周賢言
後衛 ─ 江善敬、李寧
中衛 ─ 徐亞輝、梁樹棠、馮運祐
[7] 《球國春秋》第89頁。香港隊於準決賽被上海隊於開賽1分鐘憑李義臣的閃電入球以1:0淘汱,上海在決賽以3:0勝廣東隊,奪得這屆全運會足球冠軍。但之後港隊從南京赴滬,在該市等候回港的輪船時,與上海隊友賽,以2:1擊敗滬隊,報卻一箭之仇。見《球國春秋》第90頁。
[15] 華字日報1935-02-20及1935-03-06。李惠堂『球經釋疑』專欄,載大公報1948-11-20、1948-11-21。星洲海峽時報1936-08-02。大公報, 1957-03-15。
[18] Kua, P. [柯保羅]. (2010). Scouting in Hong Kong : citizenship training in a Chinese
context, 1910-2007. (Thesis). University of Hong Kong.
[19] 『四十年來港華特出球員 (一)』,載星洲南洋商報1962-11-12。1931年6-7月黃紀良隨隊南遊之初仍然是前鋒身分,中途已代替包家平門將一職,見南洋商報1931-06-04、07-20。
[20] 黃紀良於1930年6-7月間隨南華隊南遊,因為足球隊中有多位球員同時精於籃球,於是另組成籃球隊,與各埠華僑籃球隊比賽。黃於足球隊只是後備,但在與朱國倫、葉隱森、陳宇鈿、葉觀寧和梁榮照組成的南華籃球隊中,卻是主力,其位置是後衛 (running guard)。他們1930年7月2日的第一戰即以44:27擊敗星洲隊,當地報章大讚黃紀良的技術;7月24日又以13:8擊敗檳城隊,見南洋商報1930-07-03、07-26。
[21] (1) 工商晚報1958-11-01;(2) 南洋商報1940-03-10。
[27] 黃紀良之所以淡出球圈,或許跟他隨世運隊南遊之際出現諸多是非有關。世運隊南遊途中,黃忽然從蘇門答臘折返香港,並即回穗探望他抱恙的懷孕妻子,有報章指責他在正選門將包家平受傷未愈之際,以妻子分娩為由,擅自離隊,隊友勸阻亦無效云云。黃致函報章反擊那些指責,澄清他是因在南洋比賽時觸傷了腰部舊患,得到領隊批准請假回港休息,順道辦理私事,然後待世運隊到港時再一起出發,見工商日報1936-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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